【特稿】MOTOWN變形記（上）：與狼共舞

事到如今，Motown唱片已無法扛起它風靡七零年代的「MOTOWN」招牌。

如果你隨便問一個人，問他知不知道什麼是「摩城之聲」（Motown Sound），想必你會得到類似的答案：「像Stevie Wonder和Marvin Gaye唱的黑人音樂。」1959年，也就是五十五年前，Barry Gordy在美國底特律創立「MOTOWN」，1972年拓殖至洛杉磯，三十年的光榮歲月轉眼即逝。1988年，Barry Gordy把他的吸金器「MOTOWN」賣給美希亞（MCA）唱片不是沒有徵兆：失去一批打江山（如Holland-Dozier-Holland）等詞 曲人和製作人，老歌手（如Stevie Wonder）和團體（如The Commodores）只能維持基本盤而風光不在，再加上推不出足以扛下老店招牌的新面孔，趁著品牌尚有價值，變賣不失良途。

1990年之後，「MOTOWN」靠著Boyz II Men前三張專輯《Cooleyhighharmony》、《II》、《Evolution》和Brian McKnight《Back at One》等百萬大碟起死回生，也靠著Erykah Badu打開新市場，但2000年至今，血統純正的Kem和India.Arie頂多稱得上表現良好，比起前輩有著不小的落差。

「MOTOWN」怎麼了？

1991年，全球化風潮肇始，「MOTOWN」因MCA唱片訴訟糾紛改由寶麗金（PolyGram）唱片發行；1995年，加拿大飲料集團Seagram 跨足娛樂界，吃下MCA唱片80%股份，1998年，再吃下寶麗金唱片，正式以「Universal Music Group」名義進駐環球音樂出版集團（Universal Music Publishing Group），也就是俗稱的環球唱片；2005年，「MOTOWN」與舊的Republic唱片一同自Universal Motown Republic Group獲得發聲權，以Universal Motown Records為名再出發；2011年，Universal Motown Records改回原本的Motown唱片，並由集團的VP（Vice President，副總裁）、當年僅32歲的Ethiopia Habtemariam掛名SVP（Senior Vice President，資深副總裁），並轉由原維京唱片系統的The Island Def Jam Music Group發行（Def Jam本來就有專做R&B的部分Def Soul部門，此時營運中心也回到紐約）。

「MOTOWN」在錯綜複雜的股權移轉過程中未遭淘汰，很重要的因素是，「它雖非大型唱片公司，但懂得在低調生存、絕處逢生的道理」。二十一世紀初期，唱片業儼然一副日薄西山模樣，可是活水仍在，而環球唱片經由幾年的內部複雜重組中，最終由水商出身的法國威望迪（Vivendi）娛樂集團吃掉。順帶一提，Vivendi因擴張太快不得把股權賣給奇異（General Electric，GE）公司，後來奇異與國家廣播公司（The National Broadcasting Company，NBC）合併成為現在的國家廣播公司。

關於「MOTOWN」，環球唱片找來年輕的Ethiopia Habtemariam和Def Jam系統出身的Ne-Yo（2012年加入運作團隊，與R&B資深製作人Rex Rideout同任職A&R部門的SVP），取代原先在Atlantic和Elektra唱片耕耘多年的Sylvia Rhone（1952年生）。此舉顯然是以貼近年輕世代的音樂思維進行組織改造。根據紐約時報（The New York Times）2014年4月1日和HTC News隔日報導，環球唱片因績效不佳，毅然打散The Island Def Jam Music Group，「MOTOWN」、Def Jam唱片及Island唱片大家一起斷了奶水（但不是棄嬰），環球唱片把它們變成獨立運作的小部門。而Ethiopia Habtemariam升為「MOTOWN」總裁（President）位置，顯然要她承擔更多的品牌責任（Ethiopia Habtemariam從14歲起便任職於Babyface的唱片公司，匪淺關係促成Toni Braxton和Babyface的復出）。

「MOTOWN」已經不等於「摩城之聲」。長期周旋詭譎商場，其身姿不復當年，大多從事復刻舊專輯的工作，近期足以搬上檯面的新作只有Toni Braxton和 Babyface共構專輯《Love Marriage & Divorce》，以及India.Arie的幾張作品而已。